抗战时期,鄂豫边区抗日民主根据地开展的整风运动,是在党中央统一领导和部署下,吸取延安、华北等根据地整风运动经验的基础上,于1943年11月全面开展起来的,它是全党整风运动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这次整风运动,使所有党员普遍受到了一次深刻的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教育,比较系统地清算了各种非无产阶级思想,从根本上保证了抗日斗争和抗日根据地的胜利发展,并为尔后经受以中原突围为起点的解放战争艰苦斗争的考验,打下了坚实的思想基础与组织基础。
一、整党整风的主题是统一全党的思想,提高党的战斗力和凝聚力,为实现党的新的任务奠定思想、组织基础。
鄂豫边区所处的环境是极其复杂的。由于它长期处于农村分散的游击战争环境中,各种封建势力对党实行“内外夹攻”。而且,封建势力以宗族、亲朋、封建社团为社会基础,以地主豪绅为其中坚力量,势力很雄厚。所以“封建势力和其他反革命势力腐蚀党的最厉害的一招,是用各种方法从思想上来扩大它,破坏我们的思想基础,下层党的无产阶级思想又非常差,这就给敌以方便腐蚀我党甚至操纵下层党组织。”鄂豫边区党委根据边区党的实际情况,从多方面加强对党员进行思想政治教育,提高党的战斗力,以保证党中央的路线方针政策得以贯彻实施。
第一,大力倡导学习马列主义理论,为搞好整风运动,从思想上、理论上、组织上作坚实的准备工作。
由于鄂豫边区长期处于被分割包围之中,党的干部来自四面八方,党的干部成分又是多种多样,有本地、外地的,有新的、老的,有工农分子也有知识分子,党的高级干部缺乏系统的马列主义理论学习和教育,缺乏党性锻炼;长期以小块根据地为独立作战单位,易形成小山头和宗派,不认真执行党的政策,不遵守党的统一行动的原则等。这些不良作风和思想,对党的工作影响极大。鄂豫边区党委根据党中央要求各根据地要组织干部学习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毛泽东若干重要著作和党的历史文献,在边区军民中掀起了一个学文化、学理论的运动。边区党委组织的在职干部研究班根据中央指出的183种学习材料,翻印了大量的书籍报刊,供大家学习之用。对于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意义和态度,边区党委要求每个共产党员学习工作,“都应以马列主义为目标”,我们“要向马列主义看齐”,每个共产党员要找出自己和马列主义的差别,“我们的任务和目的,就是为消灭这个差别”,我们每个党员应该按照马克思主义的态度学习马列主义,坚决清除教条主义态度。我们不应该只学习马列主义著作中的个别原理和结论,“光会引证马列主义词句,是不好的。我们学习马列主义,应该从观点、立场、方法学起,从实质学起。”
鄂豫边区的整风运动作为全党范围内的一次普遍的马克思主义学习运动,冲破了长期以来存在于党内的教条主义束缚,使人们的思想得到了一次大解放,端正和确立了理论和实际相结合的作风,从根本上解决了对待马克思主义的态度问题,有力地推动了鄂豫边区抗日根据地的巩固和发展。
第二,普遍深入地进行阶级教育,提高阶级意识及觉悟,坚定阶级立场,统一全党的思想。
对党员进行阶级教育,这是当时边区斗争形势的需要。鄂豫边区地处中原,自古是兵家必争之地。根据地建立伊始,就受到敌、伪、顽的军事包围和经济封锁。共产党领导的人民抗日武装,不但要同日本侵略者和汉奸卖国贼作斗争,而且还要对付国民党顽固派的进攻。由于边区党所处的环境,加之几千年封建传统思想的影响,民族敌人、阶级敌人的反动宣传,边区党内干部、战士中“受国民党影响之深,阶级意识之模糊,政治认识之低落,实使为之一震”因此,“对党员进行深刻的阶级教育,提高阶级意识及觉悟,坚定阶级立场”,认清国民党顽固派的阶级本质,是十分必要的。
边区党委从当时对敌斗争的实际和党员的思想实际出发,一面坚持斗争,一面整风学习,在党员中普遍深入进行阶级教育,把阶级教育和整顿党风紧密结合起来。
阶级教育的中心内容及目的,主要在于肃清干部在思想上潜伏的国民党影响,加强干部对阶级、对党的正确认识,坚定干部的阶级立场及斗争信心,提高干部政治思想理论水平。通过普遍深入的开展阶级教育,使广大党员和干部认清了国民党蒋介石代表大地主阶级利益的本质,清除了对国民党的幻想,认清了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树立起我党我军必胜的信念,对党和毛泽东更加衷心拥护和热爱,对全国和边区的前途有了胜利的信心,士气更加旺盛,党和军队的战斗力显著提高。
第三,经常不断地进行党性教育。
由于边区党所处的环境对党的组织发展的影响,再加上党的基层组织在日常工作中对党员教育不够,致使不少党员对党的基本知识不甚了解,对党的认识很差。有些党员根本不知道党主要是为人民谋最大的最后的利益的党,把党当成“难民收容所”,“给钱给米就入党”,以解决生活问题,有人人党是为了保障自己的政治安全,如此等等,都是为了个人的目的而入党。因而,一部分党员由于入党动机不纯,在入党以后又未能及时加强教育,非无产阶级思想未能得到改造,所以在革命斗争中消极,不求进步,甚至动摇逃跑。
针对这种情况,边区党委采取多种形式对党员进行党性教育,提高全体党员的政治思想素质。党性教育大致有四个方面:自上而下举办各种形式的培训班,集中培养党的干部,训练普通党员;加强马列主义基础知识的教育;加强基层支部的建设;开展创造模范党支部的活动。
通过党性教育,边区党员的阶级觉悟和政治素质有了根本的提高,统一了思想,提高了党的组织和部队的战斗力,为争取抗日战争的最后胜利,为夺取解放战争的胜利奠定了思想和组织基础。
二、整党整风的方式是批评与自我批评,认真开展思想教育,既教育干部,又团结同志。
1942年,以延安整风为起点的全党整风运动开展后,鄂豫边区党委根据中央关于在全党开展整风运动的指示,开始在机关、学校、部队中进行了整风学习。但由于敌、伪、顽向边区的扫荡和夹击,环境动荡,未能普遍深入开展。1943年,斗争形势相对稳定后,鄂豫边区党委对整风运动重新作了部署。11月18日鄂豫边区党委发出了(关于彻底开展整风运动的指示),号召全党抓紧相对稳定的局面,立即全面开展整风。在边区党委的号召下,机关、部队、学校立即采取长期整顿、分段学习的方法,利用战斗间隙先后开展了整风运动。
鄂豫边区的整风运动始终坚持了批评与自我批评这个整党整风的方式。在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时,既反对无原则的和平,整太平风,不痛不痒,流于形式,提倡同志间勇于发现问题,提出问题,勇于批评的精神,要求严正、彻底、尖锐,又反对捕风捉影、牵强附会,弄得处处都有斗争的过火的批评,提倡诚恳坦白,实事求是,与人为善;同时既反对为了打击同志的专攻别人、避开自己的错误倾向,又反对纵容错误发展、不负责任的明哲保身、有话不说,当面客气、背后指斥的错误倾向。一方面对党员中存在的主观主义、宗派主义等不正之风进行坚决揭发,严肃批评,不留情面,开展积极的思想斗争;另一方面又从团结的愿望出发,帮助犯错误的同志分析错误的危害和产生错误的根源,找出改正错误的办法,使他们放下思想包袱,轻松愉快地参加革命斗争。这样,尽管一些犯了错误的同志在反省自己的问题时,思想斗争痛苦、激烈,但是,经过整风学习后,大家都心情舒畅,更加团结一致了,真正达到了既弄清思想又团结伺志的目的。许多犯错误的同志深有体会地说,在整风中“多一次批评,就多一次痛苦的思想斗争,但也多一次进步。尖锐的批评确实是帮助和挽救自己的好办法。”
“整风不只是改造思想,而且是真正的救人。”在处理人的问题时,边区党委既反对放弃原则、不分是非、含糊敷衍、姑息迁就的错误倾向,又反对乱戴帽子、惩办主义、残酷斗争、无情打击的错误倾向。在整风审干的整个过程中,鄂豫边区党委严格地执行了中共中央1943年8月15日作出的(关于审查干部的决定),没有搞“抢救运动”。对有历史问题的干部,不搞“逼、供、信”那套错误的做法,而是根据党中央关于增强党性决定的六条要求和刘少奇关于要“以季米特洛夫所提的四条干部标准(无限忠心、联系群众、独立工作能力、遵守纪律)来反省自己”的意见,启发干部自觉地向党组织交待。党委要求每个干部深刻地反省自己,发扬自我批评精神,大胆地说出自己的问题。同时,党俎织对于犯了错误的同志,在给予严肃批评的同时,进行了诚恳的帮助,同他们一起分析犯错误的社会根源、历史根源和思想根源,研究改正错误的方法。对犯错误同志的处理,则采取了思想批判从严,组织处理从宽的方针,对有历史问题的同志作出的审查结论是实事求是的,没有伤害干部,保持了干部队伍在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原则基础上的团结。
三、整风运动的重点是党的领导干部,坚持领导干部带头,发挥表率作用。
鄂豫边区的党组织在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被国民党破坏严重。抗日战争开始后,党中央派了一批干部到鄂豫边区,恢复和重建了各级党的组织,吸收了大批共产党员。这些共产党员都有很可贵革命积极性,也愿意接受马克思列宁主义教育,在抗日游击战争中起了骨干带头作用。但是,由于长期处在农村的游击战争环境中,思想政治教育抓得不紧,所以边区的党组织仍然存在不少问题,主观主义、宗派主义和党八股的坏作风在边区仍然存在。党员大多数出身于农民和其他小资产阶级家庭,不少人在组织上入了党,思想上并没有完全入党。有些党员干部甚至少数高级干部“三风”还相当严重。
鄂豫边区党委认为,五师和边区各级领导干部的模范表率作用对党的建设有着重要影响,他们是领导边区抗日斗争的骨干,是边区党的路线、方针、政策的决策人和执行者,因此整风运动的重点应放在党的领导干部上。为了保证领导干部整风的顺利进行,鄂豫边区党委要求各级领导干部带头参加整风运动,“从党委本身起,各级党政军的负责同志必须亲自主持整风运动之进行,并首先认真地自己整风,成为该地区或部队中整风的模范。没有各级负责同志的直接参加与领导,整风工作之开展是不可能的。”
从1944年2月,边区党委开办了干部整风班,轮流抽调县、团上干部短期离职学习。整风班整顿“三风”的步骤是:首先通过。学习中共中央规定的整风文件,提高认识;以整风文件为武器,对照检查自己的思想,自己的工作,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分析产生错误的原因和找出克服错误的办法。在反主观主义学习中,学员们从理论上弄清什么是主观主义及其危害与根源后,即理论联系实际地检查自身忽视调查研究的问题,自身检讨自己在执行政策和上级决定时种种主观主义的思想作风,从而提高了理论联系实际和实事求是的自觉性。在反宗派主义的学习中,许多同志检查了自己在处理个人与组织、局部与整体、军队与地方以及同志之间的关系时,所犯的宗派主义错误,从而增强了党性,提高了集体主义思想。反个人主义,是结合反主观主义和宗派主义的学习和反不良倾向进行的。通过学习使干部认识到党性不强、非无产阶级思想意识没有得到改造,是产生个人主义的主要根源,从而大大提高了改造思想、加强党性锻炼的自觉性。
为了保证高干整风的顺利进行,边区党委还有针对性地批评了“整下不整上”、“整小不整大”、“整别人不整自己”、“整新干部不整老干部”等错误思想,要求高干以身作则,搞好自身的整风,推动全边区的整风运动。
领导干部整风强调树立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联系实际的学风,强调学习党的历史和总结鄂豫边区斗争的经验教训。在提高认识的基础上,1944年2月至7月,边区党委先后召开了群众工作、财经工作、统战工作、政权工作等一系列专门会议。高干整风班的学员,一面参加整风,一面参加会议,并围绕这些会议,边区干部根据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广泛进行调查研究,分清是非,总结经验教训,制定改进工作的方案和措施,把整风与解决工作的实际问题结合起来,这样,既用整风精神总结了各条战线的经验,改进了工作,又对照实际工作,丰富了整风学习内容。
鄂豫边区的整风运动的主题鲜明、方式适当、重点突出,使边区的全体党员普遍受到一次深刻的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教育,进一步树立了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边区党的组织在政治上、思想上、组织上更加统一,战斗力进一步增强,从而从根本上保证了边区抗日斗争的胜利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