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是我国第一大河流。其中湖北枝城至湖南城陵矶河段,通称荆江。荆江河段蜿蜒曲折,长约337公里。其间以藕池口为界,分为上下荆江。上荆江长167公里,为微弯型河段;下荆江长170公里,为蜿蜒型河段。北岸有玛瑙河、沮漳河入汇;南岸有松滋、太平、藕池、调弦四口分流入洞庭湖。
长江在三峡以上,为诸山所束,湍激奔腾,出峡口后,以高屋建瓴之势进入荆江。“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荆江两岸全赖堤防挡水,每值汛期,江水往往高出地面10多米,形势险峻,可谓是“万里长江,险在荆江”。
荆江河段是长江流域水灾最频繁的地区。据史料记载,自东汉和帝十三年(101年)起,到民国38年(1949年)止,荆江两岸共发生水灾354次,其中:东晋永和年间(345∽365年)以前16次,永和以后338次,明、清时期,荆江洪灾更加严重。明代历时277年(1368∽1644年),发生水灾78次,约为三年一遇;清代历时268年(1644∽1911年),发生水灾165次,平均为一年半一遇;民国历时37年(1912∽1949年),发生水灾30次,平均为一年一遇。从1788年到民国时期的161年中,荆江曾发生了1788年、1860年、1870年、1931年、1935等年的大洪水。清朝张圣裁曾做诗曰:“江陵自昔称泽国,全仗长堤卫江北,咫尺若少不坚牢,千里汪洋只顷刻。”
1788年(清乾隆53年)的大洪水,荆江大堤溃口,江陵“决万城至御路口堤20余处,冲西门、水津门两路入城,官廨民房倾圮殆尽,仓库积储,漂流一空,水渍丈余,两月方退,兵民淹毙万余。号泣之声晓夜不辍。登城全活者,露处多日,艰苦万状,下乡一带,田庐尽被淹没,诚千古奇灾也”。
1860年(清咸丰10年)的大洪水,沿江各县出现前所未有之灾,荆江大堤万城段溃决。石首的藕池口冲决成藕池河。洪水以约2万立方米每秒的巨大流量涌入洞庭湖,“江湖连成一片”。洪水所经之处,“民舍漂没殆尽,沿江炊烟断绝,灾民嗷嗷”,死亡无数,惨不忍睹。史称“百年未有之患”。
1870年(清同治9年)的大洪水,这是长江历史上有记载的最大的一次洪水。长江中游地区的灾情,以湖北松滋、公安县最为严重,“岗峦宛在水中,水浸城垣数尺,衙署庙宇民房倒塌殆尽。”史称“百年未有之奇灾”。
1931年(民国20年)的大洪水,由于洪水来量巨大,长江中下游堤垸普遍决口。荆江大堤多处决口。“登时淹毙者几达2/3,其幸免者或攀树巅、或骑屋顶、或站高阜,均鹤立水中延颈待食,不死于水者,将悉死于饥,竟见有剖人而食者”。
1935年(民国24年)的大洪水,荆江大堤得胜寺溃决,决口50余丈,深一丈有余;同时,堆金台、得胜台、阴湘堤和麻布拐相继溃决。“荆沙被水围困,形如岛屿”。“四乡人畜漂没,田舍荡然,并波及荆、潜、监、沔一带”。“难民环呼救命之声,妇女奔走跻跑之惨,殆不啻天崩地坼也”。
如何治理长江,根除荆江水患,数百年来不少人对此进行过探讨,或主张以蓄为主;或主张塞口还江;或主张废田还湖;或主张裁弯取直以畅江流,众说纷纭。但限于当时的历史条件,均未能付诸实施。历史上即使有几个治水较有成效的人,也都是各管一段,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如东晋时陈遵修金堤,宋代郑獬修滨江大堤,张忠孝修寸金堤,都是各修一段。还有不少人藉治水以肥己,对治水工程敷衍了事。尤为荒谬的是,他们舍不得花钱治水,却不惜花巨资铸造每头重达一万多斤的九头铁牛,于沿江险处矗立,用以“镇”水,自欺欺人。荆江之险,历来是荆江人民心中的一个忧患,“荆州不怕干戈动,只怕大水一梦中”就是沿江广大人民群众深受水患之苦心态的真实写照。
一
中国共产党历来重视荆江防洪和荆江大堤和建设保护工作。1931年的夏天,江汉平原遭受特大水灾,外有长江大堤溃口,内有东荆河水泛滥。中国共产党湘鄂西临时省委紧急动员,组织民工上堤抢险。丧心病狂的国民党却枪击上堤抢险的民工。中国共产党湘鄂西临时省委及时做出《关于水灾时期党的紧急任务之决议》,号召苏区人民全力以赴抢险救灾。动员红军、游击队武装掩护抢堤和保护未被水淹地区的收割。为贯彻湘鄂西临时省委《关于水灾时期党的紧急任务之决议》,领导群众克服水灾所造成的困难,冲破敌人的经济封锁,各地党组织和苏维埃政府作了大量的赈灾工作。一是安顿苏区灾民,组织群众开展生活自救互救,帮助灾民解决在恢复生产中所遇到的困难;二是允许贸易自由,促进赤白区商品流通;三是组织生产自救,在苏区掀起“赶秋运动”和“春耕运动”;四是堤工动员,加紧堤坝修复。为解决修堤经费,苏维埃政府在苏区发行30万元的“水利借券”,规定各级苏维埃政府在每月收入中抽出30%作为修堤经费。在修堤抢险中,贺龙等苏区主要领导人亲率红二军团战士和江陵、荆门、监利等县2万民工,在潜江东荆河田关堵口筑坝;五是实行严格的节省政策。在1931年的特大水灾中,我们的党和政府始终与人民同呼吸共命运,组织群众,带领群众,不仅战胜了严重的洪涝灾害,而且粉碎了国民党蒋介石的第三次“围剿”,使革命根据地更巩固更发展。
1949年,中国人民解放军迅猛南下,挺进襄南,直指荆沙。当时正值汛期,江水猛涨。驻守荆沙的国民党反动派企图在长江汛涨之时炸毁荆江大堤,阻止我军渡江南进。国民党华中“剿总”副司令兼边区绥靖公署主任宋希濂一面频繁调兵,加强荆沙防务,一面派遣特务爆破组在万城堤上埋设地雷、炸药,还委任国民党少将周善璠为长江中游江防司令、保六师师长,封锁长江,一旦解放军攻占荆沙,即行炸毁荆江大堤,并举行反攻。为了支援我军渡江南进,确保荆江大堤安全,中共襄南地委及荆沙工委遵照中原局和江汉军区城工部的指示,决定对周善璠开展策反工作。经过多次做工作,终于使周善璠做出了先保堤,后起义的决定。6月25日,人民解放军已着手部署荆沙战役。宋希濂见大势已去,即决定率部由沙市、宜昌向西逃窜。行前,宋希濂专程赶至沙市,命令周善璠在他部队撤完后即“挖掘荆江大堤,阻止共军前进”。为了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和保障解放大军南进计划的顺利实施,荆沙工委指示准备起义的周善璠密切注意爆破组动向,采取切实措施确保大堤安全。周善璠于是紧急调派第十六团前往万城驻守,暗中监视爆破组行动。7月14日,解放军已将荆州、沙市团团围住。国民党川湘鄂边区绥靖公署下达命令,只等解放军攻城,攻城之日即为爆破之时。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荆沙工委果断命令周善璠设法除去爆破组。周善璠奉令后与第十六团团副李国章商量,决定以开会为名,将爆破组一网打尽,杜绝后患。7月14日上午7时,爆破组全体人员齐集第十六团团部,等候师长训话。李国章立即命令埋伏官兵动手,将他们全部缴械,押往江中处决,接着,又派技术熟练的工兵取出埋设在大堤下的炸药。这样,荆江大堤避免了一场邪恶的阴谋和即将发生的悲剧。周善璠率部起义的明智选择和精心部置保护荆江大堤所立下的功绩,受到湖北省政府主席李先念的高度评价,赞扬他“保护荆江大堤,接洽起义,有功人民”。
二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党中央和中央人民政府对长江的治理和开发工作十分重视。1950年2月,中央人民政府设置长江水利委员会,负责研究和制订长江流域规划。长江水利委员会成立后,鉴于荆江洪水灾害频繁的特点,立即着手研究荆江防洪问题,通过实地勘查,参考前人治江论述,以及防汛斗争的实践,研究了诸多方案。鉴于荆江洪水灾害频繁的主要原因是上游洪水来量大,荆江河床自身安全泄量小,来量与泄量不相适应,1950年8月提出《荆江分洪初步意见》,认为在长江上游尚未兴建大型山谷水库和尚未实行水土保持之际,泥沙洪水皆无从控制的条件下,选定枝江以下旁泄,是可以实行的较为妥善的方案。评审荆江南北两岸形势,北岸为广阔而低洼的平原,如由北岸分洪,则控制运用均有困难;南岸以“四口”通湖洪道如同脉络,堤垸各自独立,各垸面积亦较北岸为小,因此,要在荆江实行有计划的分洪工程,以由南岸分泄为宜。并确定在整个洞庭湖治理计划未实施前应以不增加“四口通湖洪道和洞庭湖区的洪水负担为原则。”同年10月1日,正当全国人民热烈欢庆新中国的第一个国庆节,首都长安街头锣鼓和欢呼的声浪整日不息的时候,毛泽东主席在他的书房内和刘少奇、周恩来听取中南局代理书记邓子恢、薄一波关于荆江分洪工程的汇报。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亲自审阅了报告书和工程图纸,详细询问了地质勘探、水流量估算和大堤抗洪能力等每一个技术细节和问题,当即同意兴建荆江分洪工程。
两个月后,周恩来总理主持召开了政务院第67次政务会议。水利部长傅作义作了《中央人民政府水利部关于水利工作1950年的总结和1951年的方针与任务》的报告。报告中指出,长江最近几年的治理,应以荆江防洪工事为重点,“荆江容量不能安全承泄川江最大洪水来量,应测勘研究分洪蓄洪方案,并推进准备工作”。会议讨论并批准了傅作义的报告。会上,周恩来特别指出,长江的沙市工程,即荆江分洪工程,在必要时,就要用大力修治,否则,一旦决口,就会成为第二个淮河。
1952年3月31日,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做出《关于荆江分洪工程的规定》。规定指出:“长江中游荆江段由于河道狭窄淤垫,下游弯曲,不能承泄大量洪水,且堤身高出地面十数米,每当汛期,洪峰逼临,险工迭出,时有溃决的危险。如一旦溃决,不仅江汉广大平原遭受淹没,并将影响长江通航,且在短期内难以堵口善后。不决,则以长江水位抬高,由四口(松滋、太平、藕池、调弦)注入洞庭湖的水量势必增多,滨湖多数堤垸必遭溃决。为保障两湖千百万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起见,在长江治本工程未完成以前,加固荆江大堤并在南岸开辟分洪区乃是当前急迫需要的措施。”并对整个工程的实施步骤、经费、移民、分洪报批程序、工地指挥机构及北岸蓄洪问题等作了六条详细规定。在建国初期国民经济尚未恢复的困难条件下,做出这一重大决策实属不易,这是党中央高瞻远瞩,关心人民利益做出的英明决策。
荆江分洪工程是党中央和中央人民政府在国家财政十分紧张的情况下和正值抗美援朝战争时期兴修的第一个大型水利工程。党和国家领导人非常重视,为了加强领导,按期完成任务,决定由中南军政委员会副主席邓子恢负责此项工作,并成立了以李先念为主任,唐天际、刘斐为副主任的荆江分洪委员会,和以唐天际为总指挥、李先念为总政委的荆江分洪总指挥部,负责领导施工。总指挥部下设荆江分洪前线指挥部、荆江分洪北闸指挥部、荆江分洪南闸指挥部和荆江大堤加固指挥部。1952年3月15日,中南军政委员会第74次行政会议决定:第一,分洪工作以军为主,南线堤工由军工担任,虎渡河西岸山地工程由湖北动员民工2万人担任,++兵团全部调任分洪总指挥部工作:第二,湖北省荆州及湖南省常德两专区全部军政机关力量,听侯总指挥调动,负责供应工作;第三,中南水利部、长江水利委员会必须将全力投入此工作;第四,荆江大堤培修加固由中游局负责;第五,运输任务由交通部负责;第六,物资及日用之调拨供应由财委系统各部门负责;第七,工人及干部的调配、宣传、教育、医药卫生、保卫工作、劳动改造队的调配管理及施工区司法工作等由中南劳动部、人事部、文化部、教育部、卫生部、公安部及最高人民法院中南分院等部门分担,并须指定专人负责到底。
1952年4月5日,荆江分洪工程破土动工。10万人民解放军指战员带着一身硝烟开赴工地,承担起最艰苦最困难的工程任务,他们是分洪工程建设的一支劲旅。近20万的民工,是一支刚刚翻身得解放的农民队伍,第一次以当家作主的精神参加工程建设。30多万建设大军把工地当战场,发扬英勇顽强、不怕困难、不怕牺牲的精神,日夜奋战在建设工地。为促使荆江分洪工程能按期完工,周恩来总理设法从全国组织和筹集人力、物力与财力,以保证工程所需。工程刚开工不久,周总理就打电话给从北京来到武汉的水利部党组书记李葆华同志,询问为什么中央没有听到荆江分洪工程有什么困难的反映,并说:“如果有困难不及时提出,我就无法负责了。”在周总理的关怀与督促下,荆江分洪工程总指挥部所提出的各项要求,都得到中央及时解决。中华民族是一个团结和谐的大家庭,荆江分洪工程所需要的工程器材、物资和30万军民的生活物资,全国各地积极支援。上海、北京、天津的机器,东北的钢材,广东的水泥,广西的木材、宜昌的石头从全国各地源源不断运往工地。这是解放了的中国人民,为了尽快过上幸福生活,在党和毛主席领导下,互相支持,紧密配合,生机勃勃,顽强拚搏的一支凯歌。
党中央、毛主席十分关心荆江分洪工程的进展,关怀战斗在荆江前线的30万劳动大军。在施工期间(1952年5月20日至24日),特派中央水利部部长傅作义到荆江分洪工程工地对30万劳动大军进行慰问,并赠授了绣有毛主席和周总理亲笔为荆江分洪工程题词的锦旗。毛主席的题词是:“为广大人民的利益,争取荆江分洪工程的胜利!”周恩来总理的题词是:“要使江湖都对人民有利”。这两面红底金字的锦旗,对工地的30万大军是一个极大的鼓舞和无尚的光荣,5月26日,荆江分洪总指挥部发出号召,要求“全体同志,再接再厉,勇往直前,在毛主席的伟大号召下为全部工程的胜利,为获得新的更大的荣誉而努力!”在毛主席的伟大号召下,整个荆江分洪工程工地迅即掀起“红五月”爱国劳动竞赛高潮,先进模范人物成批涌现,工效成数倍提高,施工进度大大加快。
党在任何时候都把群众利益放在第一位。荆江分洪工程正是为了广大人民的利益,因而得到广大人民的支持。这一工程在党中央、政务院和中南军政委员会的直接领导组织下,过洪能力共约10000立方米每秒的2座泄洪大闸,以及相应的堤防工程,仅用了75天就全部完工,创造了水利工程史上一个奇迹。
荆江分洪工程分二期施工。第一期主体工程包括进洪闸、节制闸、黄天湖拦河坝、南线大堤和荆江大堤加固工程,共完成土方834.58万立方米,石方17.18万立方米。第二期工程包括荆右干堤培修工程、虎渡河东西堤培修工程、安全区围堤及涵管工程、进洪闸东堤延伸及闸前滩地刨毁工程、黄天湖新堤、安乡河北堤及虎东堤护岸工程、分洪区排水工程等等。共完成土方1100多万立方米。荆江分洪工程由太平口进洪闸(北闸)、黄山头节制闸(南闸)、荆江大堤加固和荆江分洪区围堤等组成。太平口进洪闸长1045米,54孔,进洪流量可达8000立方米每秒,为我国第一座大型水闸。黄山头节制闸长336.8米,32孔,泄洪流量3800立方米每秒。荆江大堤加固和分洪区围堤培修土方450余万立方米。工程建成后在荆江南岸的安乡河以北、虎渡河以东共920平方公里的范围内形成一个可蓄纳荆江超额洪水54亿立方米的蓄洪区,对减轻荆江洪水对荆江大堤的压力,提高荆江河段防御洪水标准,确保荆江大堤的防洪安全,保护荆北平原安全发挥着重要作用。荆江分洪工程竣工后,联合国水利考察委员会派考察团前来视察,对工程予以高度评价:“荆江分洪工程堪称世界水利工程的杰作,它不仅工程伟大,施工的组织也是世界一流的。”
荆江分洪工程竣工后,工程建设者们以无比喜悦的心情,给毛泽东主席报告了这一喜讯。他们在信的字里行间,洋溢着对毛主席为治理荆江操劳而万分感激之情。信中写道:“亲爱的毛主席:我们以极大的兴奋和愉快的心情,向您报告这个工程的完成。这个工程是为荆江两岸千百万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以及数百万亩粮田的丰收,且对长江水利及全国交通都是有利的。所以,荆江两岸千百万人民都欣喜若狂,感谢您给他们解除了历史上的水患与深重的灾难,开始得到安全与幸福的生活。”
三
荆江分洪工程建成后的第二年——1954年汛期,长江流域由于连续暴雨,发生了百年罕见的特大洪水,洪峰流量之大、历时之长远远超过1931年。经党中央、国务院批准,于7月22日至8月22日先后三次运用荆江分洪工程,降低了荆江河段洪峰水位,避免了荆江两岸堤防漫溃特别是荆江大堤漫溃所造成的大量人口死亡的悲剧发生。
1954年的防汛斗争,是在新中国成立后,中国共产党领导广大人民群众同洪水灾害进行的史无前例的斗争,是在极其困难的条件下进行的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1954年的洪水,持续时间之长,洪涝灾害之严重,受灾范围之广,堤防发生险情之多,都是历史上罕见的。入夏后,气候反常,长江流域大范围降雨,荆江两岸各站的降雨量接近或超过2000毫米,其中5~8月的降雨量占全年的60~70%。由于降雨量大,江水向内垸倒灌,又无外排设施,到6月中旬,荆江两岸大部分地区已渍涝成灾。沙市从7月1日进入设防水位到9月4日退出设防水位,历时65天。监利从6月17日进入设防水位到10月2日退出设防水位,历时108天。荆江两岸从5月1日至8月14日的106天中,雨天占60%,晴天只占12.3%,其他为半阴天。
荆江两岸堤防由于挡水的时间长,水位高,雨日多,江面水宽,风浪也成为重大险情。据统计共发生各类险情8783处,其中脱坡1108处,浑水漏洞799,漫溢156处,长135.03公里,管涌838处。最严重的险情有江陵的董家拐(脱坡)、李家埠(管涌)、祁家渊(漏洞),监利的杨家湾(脱坡)等。这些重大险情经过几千人长达一个多月时间的抢护,才转危为安。
1954年的防汛斗争任务极其复杂而又艰巨。进入5月份,湖北省防总制定防汛总方针:“全面防守,重点加强,保证在现有基础上安全行洪,争取在特殊困难情况下不溃口,以减轻或免除洪水灾害,保证超过保证水位不溃口,力争水涨堤高,战胜洪水”的方针,同时提出了“必须战胜洪水、战胜灾害,坚决保护沿江滨湖地区数百万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保护国家建设的安全”的任务。7月初,省政府下达“关于防汛抢险的紧急命令”。7月8日沙市首次洪峰水位43.89米,荆江两岸堤防进入全面抗洪紧张阶段。
当时面临的困难是很多的。荆江两岸的堤防,虽然经过新中国成立后几年的整险加固,抗洪能力有了一定的改善,但没有改变旧社会遗留下来的千疮百孔,低矮单薄,隐患甚多的那种状况,并不具备抗御1954年那样特大洪水的条件。抢险器材缺乏,没有晴雨公路,道路泥泞,后勤支援困难;通讯手段落后、技术人员缺乏、汛期雨天多,几十万干部群众的吃、住和抢险受到影响;先涝后洪,必须同时在两条战线进行斗争等等。
各级党委和政府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实行总动员。动员全体干部参加抗洪,万众一心,全力以赴抗洪抢险,抗洪就是保家乡。依靠严密的组织,严格的纪律,正确的指挥,带领30多万防汛大军(包括军队干部和地方武装),一不怕苦,二不怕死,顽强拼搏,进行艰苦卓绝的斗争。在全国人民的大力支援下,终于取得了伟大的胜利。
7月中旬,由于连降暴雨,荆江河段峰高量大,洪水居高不下。7月13日和14日洪湖老湾和仰口堤溃口。7月27日,汉口水位已上涨至28.4米,为保证武汉市的安全,经中央批准于当日5时在洪湖县新堤镇上游蒋家码头扒口分洪。由于大量洪水通过洪湖境内倒灌,使荆江大堤和部分长江干堤处于背腹受敌的困难境地。7月20日以后险情不断增多,重大险情不断发生,且呈恶化趋势,形势万分危急。8月1日荆江北岸外滩主要民垸除青安二圣洲外,其余全部溃决。荆江分洪运用之后,荆南已处在江湖洪水夹击之中。荆江两岸因洪灾而淹没的面积有12000多平方公里。
为了确保荆江大堤的安全,经国务院批准,根据长江上游的水情,利用荆江分洪工程进行了有计划的分洪。7月22日,预计沙市水位将达44.85米,荆江分洪北闸首次开闸分洪。至27日关闸,分洪总量23.5亿立方米。沙市最高水位44.38米,因分洪而降低水位0.47米。
7月29日,预计沙市水位将达45.03米,荆江分洪北闸第二次开闸分洪,8月1日下午关闸,分洪总量17.2亿立方米。沙市水位44.39米,因分洪降低水位0.64米。8月1日预计沙市水位将达45.63米,洪水有可能漫过荆江大堤。当天晚上第三次开闸分洪至8月22日关闸,分洪总量819亿立方米(含腊林洲扒口分洪水量17亿立方米)。三次分洪总量122.6亿立方米。
当北闸第三次开闸后,荆江分洪区所剩库容已经不多,8月4日,在虎东干堤肖家咀扒口,吐洪入虎渡河,后又开启南闸下泄。8日扒开虎西山岗堤分泄虎渡河水。同日开启黄天湖排水闸泄洪。鉴于长江上游再次降雨,8月7日4时扒开枝江上百里洲分洪。8月8日又扒开北闸下游的腊林洲,加大向荆江分洪区的分泄量。荆江分洪区由于进出水量不平衡,分洪区内水位急剧上涨。8月7日黄天湖水位已达42.08米,超过控制水位1.08米。8月7日零时荆右干堤郭家窑因堤顶高程不够而漫溃,大量洪水进入下荆江,使郝穴至监利河段的防洪任务突然加重,为保证荆江大堤的安全,8月8日在监利县上车湾大月堤扒口分洪。8月22日沙市水位回落至42.7米,北闸关闭。但是四湖地区由于上车湾分洪的影响,淹没面积不断扩大,水天相连,形如大海,洪水直抵荆门、江陵县的丘陵山岗。荆州城内部分地区渍水达0.7米左右,部分工厂停工。襄沙公路交通断绝,太湖港至梅槐桥一带汪洋一片。洪水至10月底才缓慢退去。
经过100多个日日夜夜的艰苦奋斗,迎战6次洪峰,终于战胜了洪水,保住了荆江大堤和武汉市的安全。由于有计划的实施分洪,避免了洪水任意决口可能造成人口大量死亡的悲剧发生,取得了防汛斗争的伟大胜利,谱写了荆江防洪史上最光辉的一页,结束了千百年来人们在洪水面前无能为力的历史。1954年防汛抗洪斗争的全面胜利,说明了只有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有了优越的社会主义制度,才能依靠人民力量,战胜自然灾害,创造人间奇迹。
1954年的抗洪斗争无疑是辉煌的。这场永载史册的胜利也给人们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苦痛。苦痛主要来自分洪区、溃决区的灾民。这些灾民把安全送到了祖国最重要的中心区域和大中城市,而舍弃了自己含辛茹苦建设的家园和一生积蓄的财产。
洪水过后,党和政府领导灾区人民以互助合作为中心开展了生产自救运动,并从各个方面给与灾区以支援和扶助。分洪过后,灾区粮食短缺,国家从四川、宜昌等地调来大量生活物资,在分洪区设置31个点进行供应。仅7月13日到8月20日,就发放大米2448929公斤,杂粮880376公斤,食盐137357公斤,烧柴312271公斤。
分洪区渍水严重,人口密集,疾病流行,国家从天津、武汉等地调来了100多台抽水机,从东北调来了49名军工、68名技工,帮助排除渍水;湖北省人民政府和荆州专署派来了近百名医务工作者,拨发各种药品130余箱,成立了25个医疗站,为灾民免费治疗。1954年冬到1955年春,先后发生6次寒潮,政府前后6次共发放寒衣16077件,棉被1053床。
分洪灾后生产资料不足,国家在两个月内供应木船160只,线麻5000公斤,鱼钩273000口,卡子1310000个,鱼网50多条,用于灾区的副业生产。与此同时,各级商业部门为配合灾区自救,放宽规格,扩大品种,大力收购土特产、水产和各种副业产品。仅7、8两个月,就收购牲猪11000头、鸡13700只、鸭5000多只、奶牛300头以及其他大量废旧物品。
为了弥补分洪区人民因分洪造成的损失,帮助灾区重建家园,尽快恢复生产,国家发放各种补助和贷款280亿元(旧币),其中,生活补助86.55亿元,房屋补助30亿元,生产救济贷款30亿元。同时,粮食部门供应大麦种110万公斤,蚕豆种20万公斤,优良小麦种13万公斤,普通小麦种41万公斤,基本上满足了灾区冬播需要。
四
1954年的特大洪水,经党中央、国务院组织各级人民政府,发动广大人民群众,调动人民解放军,奋起抗洪,取得了战胜洪水的胜利,但长江中下游洪涝灾害相当严重,虽然保住了荆江大堤、洞庭湖区重点堤垸,武汉、南京等重要城市及其他干堤和圩堤,但仍淹没了4755万亩耕地,受灾人口达1880万人,死亡33000多人民,京广铁路不能正常运行达百日之久。荆江分洪工程虽然在1954年抗御特大洪水斗争中发挥了巨大作用,避免了荆江两岸出现人口大量死亡的毁灭性灾害,但仅仅靠荆江分洪工程远不可能从根本上解决荆江的防洪问题。鉴于1954年洪水所造成的重大损失,探求治理荆江洪患,彻底根治长江的任务被提上议事议程。
1954年9月,周恩来总理在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上作政府工作报告时指出:“今后必须积极从流域规划入手,采取治标治本结合,防洪排涝并重的方针,继续治理危害严重的河流。”中央确定了加速长江的治理开发,并立即组织编制长江流域规划。1955年长江流域规划工作全面展开。由于流域规划工作涉及到国务院有关部委和流域内有关省、市、区,经国务院批准,水利部长江水利委员会改建为长江流域规划办公室,负责长江流域规划工作;交通部、铁道部、水产部、电力部、地质部以及中国科学院、文化部都派有技术力量和科研人员直接参加工作。从1955年6月起,聘请的苏联专家陆续来进行技术指导。在此期间,水利部领导、中苏专家几次组团对长江进行了规模宏大的综合调查和专业查勘、地质测绘和勘探工作,为流域规划要点的编制积累了丰富的资料,1957年规划工作基本完成。
1958年1月,党中央南宁会议期间,毛泽东主席、周恩来总理和其他中央领导同志听取了关于长江流域规划和三峡枢纽的汇报后,毛泽东主席提出对三峡工程应采取“积极准备,充分可靠”的方针,并委托周恩来总理亲自抓长江流域规划和三峡工程。
敬爱的周总理生前日理万机,心操天下。可是他把这一切的一切浓缩为一句朴实而凝重的话语:“20年来我关心两件事,一个上天,一个水利。这是关系到人民生命的大事,我虽是外行,也要抓。”就在他关心“水利”上,举重轻重的三峡工程,始终是他置于案头卷首的重中之重。1958年2月26日,周总理、李富春、李先念等人风尘仆仆地从武汉转乘江峡客轮考察三峡。2月28日,船停荆江河段。当时漫天飞雪,江风如刀。60岁的周总理下船后顶风冒雪登上荆江大堤,实地考察了几个险要堤段,他与长办主任林一山,还有李富春、李先念、王任重及一批中外专家边走边看边谈,边拿出资料实地核对。离郝穴不远的祁家渊,是荆江大堤最险要的堤段。那里有一座170年前为防止河岸冲刷而修建的导流顶坝。周恩来总理在那里察看得十分仔细,他指着顶坝赞扬说:“这是公元1780年建筑的,它充分表现了我国劳动人民和古代水利专家的智慧。170年前有改变水流方向的思想可不容易啦!”总理顶风冒雪视察荆江大堤,面对荆江大堤的决口旧址,面对江水高于北岸10余米的严峻现实,发出了如履薄冰的感叹,深感必须修建三峡大坝,只有修建三峡大坝,迎头拦蓄调节汛期上游来的洪水,才能从根本上防止洪水可能产生的大灾难的看法,周恩来总理又指出,在三峡大坝没有修建之前,必须重视加高培厚荆江堤防和分洪工程等治标工作;有了三峡大坝,也还要修堤防汛。
1958年3月,毛主席主持召开中共中央政治局成都会议,通过了由周恩来所作的《关于三峡水利枢纽和长江流域规划的意见》的报告。要求抓紧时机分期完成各项防洪工程,其中堤防特别是荆江大堤的加固、中下游湖泊、洼地蓄洪排渍工程等决不可放松。会后,毛泽东主席乘“江峡”轮顺流而下,乘船视察长江。行至荆江,毛主席关切地向陪同的省市领导和水利专家详细询问荆江防洪和大堤的情况,以及兴建三峡工程等问题,对荆江倾注了极大的关怀。在船上,毛主席问当时的荆州地委书记处书记、沙市市委书记陈明:荆江洪水季节的水位情况、每年上堤加固大堤的民工有多少、民工的生活安排、湖区排涝等关系人民群众切身利益的问题。毛主席在同陈明的谈话中,既指出了利用水资源的重要性,又讲到了治水对于人民生活和国民经济的重要性。在治水这个问题上,毛主席首先想到的是人民的生活,国民经济的发展,人民群众的合理负担。
1958年4月5日,中央政治局正式批准了《中共中央关于三峡水利枢纽和长江流域规划的意见》,这个意见,是中国共产党和新中国治理长江流域的第一个“红头文件”。
60年代中后期,由于当时的国际环境和“文化大革命”的影响,长江三峡工程未能动工兴建。应湖北省的迫切要求,周恩来总理亲自作了大量的调研与协调工作。为了实现毛主席“更立西江石壁,截断乌山云雨,高峡出平湖”治理长江水患的伟大理想,1970年,中央批准兴建长江葛洲坝工程,并明确指出:“葛洲坝工程为三峡工程作实战准备。”12月29日,葛洲坝水利枢纽工程正式破土动工。
在三峡水利枢纽工程尚未建成之前,荆江严峻的防洪局势难以缓解,党和政府把荆江防洪的重点放在加高加固堤防和兴建分蓄洪工程,抓紧对荆江进行全面的、系统的治理。根据“蓄泄兼筹,以泄为主”的治理方针及“江湖两利,左右岸兼顾,上、中、下游协调”的原则,长江中下游防洪规划的总体方案是合理加高加固堤防,整治河道,安排与建设平原分蓄洪区。经过不断的努力,荆江的防洪建设取得了巨大的成就。
荆江大堤的整修加固。荆江大堤地处长江中游的荆江北岸,是江汉平原的重要防洪屏障。荆江大堤始建于东晋,扩展于两宋,到明清连成整体,至今已有1600余年的历史。经过历代培修,到1949年,一般堤身高度约12米,最高堤段在祁家渊,高达16米。堤面宽一般4米,个别堤段宽8米,外坡一般为1:2.5,内坡约1:3。堤身杂草丛生,白蚁、獾洞、坟墓、暗沟、墙基等时有出现;堤坡堤顶多处修建房屋,隐患严重,加上堤基不良,每到汛期,险象环生,抗洪能力低。据统计,从公元1496年至1935年的439年间,有83年溃口,平均不到六年就有一年要遭到洪水灾害。每到汛期,沿江群众惶恐不安,千百年流传的民谣“荆州不怕干戈动,只怕南柯一梦终”,就是沿江群众深受水患之苦心态的真实写照。新中国建立后,荆江大堤受到中国共产党和中央人民政府的高度重视。1949年冬,荆江大堤因关系重大,开始按1949年沙市最高洪水位44.49米超高1米为堤顶设计高程,堤面加宽为6米。内外坡一律1:3的标准进行加高培厚,同时彻底清除堤上军工、沟道、碉堡及堤身内的墙脚、暗沟、棺木等隐患。1950年,中南军政委员会副主席邓子恢就召集湖北省人民政府主席李先念、副主席王任重研究荆江大堤加固问题,当年拨粮1650万公斤,组织江陵、监利5万民工施工。1952年为确保大堤安全,在兴建荆江分洪工程的同时,对大堤进一步整险加固,拆迁了沙市至狗头湾、玉和坪等四条堤街房屋,初步改变了大堤旧貌。1954年大水,大堤安然无决口,但出现了不少险情。汛后,人民政府立即组织力量,调集江陵、潜江、天门、荆门等县民工近13万人,大力进行整险培修,其培修标准是按1954年沙市最高洪水位44.67米超高1米为堤顶设计高程,堤面宽度加到7.5米,内外坡1:3,内坡下3米处变为1:5。同时,继续拆迁除郝穴镇和平街及劳动街约1.5公里堤顶街道房屋。随后,在险情严重的黄灵垱、廖子河、观音寺、李家埠等处,进行地质钻探,埋设地下观测管,设置导渗减压井,观测堤基下地下水位变化,处理和防止堤基渗漏与管涌的发生。同时,继续贯彻“守点顾线,护脚为先”方针,水下仍以抛石、抛笼、抛枕为主,个别采用沉排护底,水上仍以砌石护坡为主。1958年冬~1968年春,翻筑处理各种隐患数千处,整理、扩建和兴建城区护岸坦坡。1969年冬,根据“长江中下游五省防洪工作会议”精神,经水利电力部批准,实施《荆江大堤战备加固设计》方案,其加固标准是:堤顶高程按沙市45米、城陵矶34米的水位线超高1米,面宽按8米的标准,同时实施“三度一填”工程。1971年~1973年铺砌了友谊路至黑窑厂堤段的混凝土堤面。1974年荆江大堤加固工程被列为国家重点工程。1975年~1985年,改按超高2米,面宽8~12米的标准,以填脚固基为主进行全面的加固,大堤经过五个阶段的不断加培,累计完成土方工程量10134万立方米,平均每个断面加培550多立方米,整个堤身断面较之建国前扩大约三分之一,投资2亿3千多万元。
实施下荆江系统裁弯工程和下荆江河势控制工程。下荆江为长江中下游典型的蜿蜒形河道,河道“九曲回肠”,泄洪十分不畅,河势极为不稳,河道平面摆幅达20~30公里,凹岸崩塌严重。河岸在水流冲刷下,崩塌十分剧烈,许多河段已崩至堤脚,不得已而一再退挽,既丧失了大量农田,又危及堤防安全,防洪形势极为严峻。建国后,根据“全面规划,综合利用,因势利导,重点整治”的原则,于1966年和1969年先后对造成加剧洪灾威胁和碍航最严重的下荆江河段中洲子、上车湾两处人工裁弯,加上1972年沙滩子河段自然裁弯,使得下荆江流程缩短了78公里,约占下荆江河长的1|3,降低长江沙市站洪水位0.5米,扩大了荆江洪水泄量。随后采取“守点顾线”、“平顺延续”的方式逐年实施下荆江河势控制工程,基本保证了荆江堤防的安全和岸线的稳定,改善了上荆江的防洪条件。荆江河段三大河弯裁弯后,河势处于急剧调整状态,导致部分河段崩岸加剧。为了巩固裁弯成果,根据“确保荆江大堤,江湖两利,蓄泄兼筹,以泄为主,上下荆江统筹考虑”的方针,先后在荆江河道石首金鱼沟、连心垸、调关、八十丈、中洲子、章华港和监利铺子湾、天星阁、盐船套、熊洲河弯、观音洲河湾等11处实施了护岸控制河势工程。河势得到基本控制,消除了控制河段内的滩岸大范围、大强度的剧烈崩塌,增大了河岸稳定性,改变了下荆江河道“九曲回肠”的面貌。
续建荆江分洪工程。50年代初,分洪区共有23万多人。1952年春耕生产前荆江分洪移民委员会移出6万多人到人民大垸,每户补助安家费200~300万元(旧币),还有16万多人转移到安全区,每户补助安家费34~42万元(旧币)。1954年分洪,荆江分洪区的安全设施大部分被冲毁或淤积,防洪工程被毁坏的情况也很严重。分洪后,分洪区人民为恢复生产、重建家园和恢复扩建水毁工程花了四、五年时间。60年代初开始,荆江分洪区人民本着“立足于分洪,分洪保安全,不分洪保丰收,保经济发展”的要求,在国家扶持下,大力进行转移安置工程建设。同时建成宛市扩大分洪区和虎西北蓄区。
兴建洪湖分蓄洪区。洪湖分蓄洪区是长江中游防洪整体规划的重要组成部分,对长江中下游的防洪安全具有重要意义。70年代初期,国家把洪湖主隔堤工程列入重点建设项目。洪湖分蓄洪区位于荆江北岸四湖中下区的洪湖和监利境内,由长江干堤、东荆河堤、主隔堤总长334.5公里堤防连接而成,自然面积2782.84平方公里,设计分洪水位32.5米,有效容积160亿立方米。该工程1955年提出并陆续开展工程规划,1972年经水利电力部批准和1975年改批意见,自监利半路堤经福田寺至洪湖高潭口的防洪主堤于1972年进行勘探设计,堤长64.8公里,堤顶高程34.7米,堤顶面宽8米,堤身面宽8米,堤身平均垂高8~10米。1972年10月,荆州地区动员监利、洪湖两县8万民工,先挖沙口至高潭口排水龙骨沟以排干渍水;12月动工兴建主隔堤,同时兴建高潭口电排站。1973年冬,湖北省委加强工程领导,成立湖北省洪湖防洪排涝工程总指挥部,动员江陵、潜江、监利、洪湖、沔阳、天门六县民工48万人,先修筑福田寺至高潭口长48.8公里堤段,采用开河取土筑堤方式,河通堤成,主隔堤线穿越湖沼地段,先破湖排水,填土挤淤;同时动工兴建福田寺入湖节制闸和过船能力300吨级的船闸,以及防止分洪倒灌和排渍入湖的节制闸。1974年春,基本建成福田寺至高潭口主隔堤和排涝河后,又继续动员洪湖、监利、潜江三县民工20万人,兴建半路堤至福田寺堤段,并继续完善福田寺至高潭口跨湖塌方段。至1975年春,全部建成64.8公里主隔堤及排涝工程。1975年冬至1980年春,继续完建有关桥闸等建筑物,工程累计完成土方7159万立方米,混凝土16.5万立方米。到70年代末,长江的防洪治理建设取得了显著成就。长江中下游干流3600公里干堤和30000多公里支民堤进行了不同程度的整修加固,在中游建成了荆江和杜家台分洪工程、洪湖分蓄洪工程,初步建立了可纳蓄洪水逾500亿立方米的蓄洪垦殖区;进行了荆江河段中洲子、上车湾等裁弯工程;完成了逾600公里护岸保滩工程;兴建了有防洪库容的水库等工程。通过上述工程建设,长江中下游干流各河段的防洪能力有了较大提高,不仅保障荆江两岸的防洪安全,而且对长江流域国民经济和工农业生产持续发展起了巨大作用。
五
20世纪80年代的十年,中共中央和国务院在总结新中国30年水利建设经验教训的基础上,一方面对长江三峡水利枢纽工程进行反复论证,一方面把水电建设放在中国现代化建设的重要位置,本着全流域综合治理的原则,把物力和财力用于航道整治和支流支发,对长江航道进行全面的整治。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改革开放促进了全国经济的高速发展,但长江中下游洪水威胁依然十分严重,能源短缺又成为制约经济增长的一个重要因素。三峡工程的及早兴建,无疑将带来巨大的效益。长江流域是我国经济发展水平较高的地区,由于其丰富的自然资源,雄厚的物资基础,将成为今后我国经济发展潜力最大的地区。但长江中下游地区,特别是荆江河段防洪标准还很低,鉴于三峡水利枢纽工程是长江中下游防洪体系中的关键骨干工程,可有效地控制长江上游洪水,可使荆江河段防洪标准从现状约10年一遇提高到100一遇,如遇千年一遇大洪水,配合分蓄洪工程的运用,可防止荆江两岸干堤溃决,可减轻长江中下游洪水淹没损失。
1980年7月,中共中央副主席邓小平在湖北省委第一书记陈丕显、四川省省长鲁大东、长江流域规划办公室主任魏廷铮等的陪同下,从重庆乘船东下,视察了长江的重要江段川江和荆江。经过荆州时,邓小平察看了荆江大堤的防洪形势,他对荆江两岸人民处于洪水严重威胁之下十分关注。他对当时所采取的防洪排捞措施进行详细的了解。他指出:洪水淹到哪里那个地方就要倒霉,人民要遭殃,必须采取有效措施解除这个严重的威胁。他对三峡水库调节长江洪水的功效十分关注,对荆江两岸分洪区的安全措施也十分关心。因此,他对随行的有关负责人说,长江两岸的防洪问题要十分重视,一点也不能马虎。
在乘船顺长江而下的过程中,邓小平在听取修建长江三峡工程、葛洲坝工程和荆江防洪情况的汇报后,他关切地问:“有人说三峡工程修建后,通过水库下泄的水变冷了,下游的水稻和棉花不长了,鱼也不长了,究竟有没有这回事?”当得知不会发生这种情况后,邓小平欣慰地笑了。邓小平同志指出:长江中下游是鱼米之乡,物产丰富,一定要保护好环境。一定要保护好长江中下游地区这块富饶之地。
邓小平较早地看到长江上游砍伐森林导致水土流失的危害,在邓小平同志的积极倡导下,从1981年开始,全民义务植树活动开展起来,长江中上游防护林体系1989年开始试点启动。
1990年,江泽民总书记高瞻远瞩地指出:“在考虑‘八五’计划时,要认真研究一下水的问题。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应该未雨绸缪。”由于三峡水利枢纽工程地理位置优越,能有效控制长江洪水的主要来源,坝址紧邻荆江河段,是保证荆江行洪安全,防止特大洪水发生毁灭性灾害的最有效措施。1990年8月,国务院一致通过了长江三峡水利枢纽可行性研究报告所推荐的三峡建设方案和关于兴建三峡工程的必要性、重要性、紧迫性和可行性的结论及尽早开工兴建的意见。
六
洪水灾害是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的。1995年、1996年、1998年和1999年长江荆江河段先后四次发生了不同类型的较大洪水,荆江人民投入到声势浩大的防汛抗洪中,从而先后战胜了1995年、1996年、1998年和1999年的大洪水,将灾害损失减少到最低程度。
1996年长江中下游的梅雨期暴雨形成一场典型的中游洪水。1996年发生的洪涝灾害,特点是:洪涝同步,灾大面广,涝灾重于洪灾,损失严重。梅雨期自6月19日至7月21日共持续33天。暴雨中心在城陵矶附近,中心雨量在500毫米以上,荆江两岸造成了自1954年以来最严重的内涝灾害。整个汛期以7月中下旬洪水最为严重。长江上游同期来水不大,宜昌流量仅为30000~40000立方米每秒。但支流来水集中,洞庭湖区27个水位站超过了历史记录的最高水位,洞庭湖区灾情十分严重。汉口站出现了131年以来的第二高水位(28.66米),但沙市最高水位只有42.99米,受洞庭湖出流影响,监利水位达到了37.06米,城陵矶水位35.01米,螺山水位34.17米。
1996年荆江的洪水灾害主要集中在下荆江和城陵矶至新滩口河段。洪水主要来自洞庭湖区。荆江自调关以下和荆南四河尾闾堤垸防汛紧张,设防54天,超保证27天。防守最紧张的堤防主要是洪湖、监利,再就是石首和公安。共出现各类险情695处,其中荆江大堤44处,长江干堤536处。经过20多万军民的奋力拼搏,荆江南岸主要堤防安全渡汛,仅有石首六合垸,监利丁家洲两处洲滩民垸溃决。
1996年大水之后,仅间隔一年时间,长江流域即发生了1998年大洪水。当年夏秋,长江狂怒,桀骜不驯,大施淫威,8次洪峰衔尾接踵地奔泻而下。这次洪水是长江流域自1954年以来的再一次全流域性的大洪水。荆江入汛之早、持续时间之长、水位之高、高水位持续时间之久均为历史罕见。上中下游洪水迭加,江湖洪水严重遭遇,是自1954年以来最严重,最恶劣的洪水组合,而荆江河段的防洪形势尤为险峻。6月26日,下荆江进入设防,28日进入警戒。7月3日,荆州全市2300公里长的荆江大堤、长江干堤、连江支堤全线设防,并全线超警戒。自7月上旬开始,长江上游8次洪峰接踵而至,峰连峰,峰叠峰,峰赶峰,荆州从松滋新江口到洪湖新滩口483公里长江河道、1800公里堤防水位全面超保证、超1954年。沙市站三超历时,最高水位达到45.22米,超历史0.55米;监利站四创新高,最高水位达到38.31米,超历史有记录最高值1.25米;螺山站五破纪录,最高水位35.94米,超历史有记录最高值1.77米。荆江河段的洪水不仅在水位上超过1954年,而且在洪量和持续时间上均超过1954年。沙市站5至8月径流总量就比1954年多221亿立方米。全市长江干支流超警戒持续了57天,比1954年多21天;监利以下江段超警戒运行68天,比1954年多10天,其中超保证58天。1998年荆江的抗洪斗争大致分为三个阶段。
从6月下旬到8月初为第一阶段。主要任务是抢护荆南堤防。7月24日,洞庭湖水系的沅江和澧水发生大洪水,其中澧水石门水文站洪峰流量19900立方米每秒,为20世纪第二位大洪水。同时荆江亦出现第三次洪峰,7月24日枝城流量51500立方米每秒,25日沙市水位43.85米,经松滋口分流量6750立方米每秒,江湖洪水严重遭遇,澧水洪水来得迅猛,水位上涨速度极快。汛情非常恶劣。7月24日公安港关水位43.18米,超1954年最高水位1.24米。荆南堤防尤其是南平垸险情最为严重,有漫溃的危险。为防止漫溃,防汛大军在风雨交加中昼夜抢筑南平挡水子堤,共筑子堤28公里,有的挡水1米多。至26日转危为安。
从8月初至第6次洪峰出现为第二阶段。主要任务是抢护荆江大堤和荆南主要堤防,同时做好荆江分洪工程运用的准备。根据汛情发展,决定调整工作部署,将防汛目标由“全抗全保”转移到“三个确保”上来。为了减轻荆江两岸主要堤防的压力,从8月5日至8月9日,主动扒开三洲,永合等8处民垸,面积308平方公里。连同以前溃决的堤垸,总计面积573平方公里,可调蓄水量15亿立方米左右。淹没耕地51万亩,直接受灾人口约30万人。8月6日荆江分洪区开始转移群众,同时做好北闸拦淤堤的爆破准备工作。8月12日,第五次洪峰到达沙市,水位44.84米,全市堤防已设防1736公里,其中超保证水位1025公里。参加抢险的干部群众和军警已有36.6万人,其中军警4万人。8月15日,受三峡区间降雨影响,宜昌水位回涨。8月16日21时,沙市水位45.01米,突破45.0米大关,荆江两岸防汛形势异常紧张,荆南部分堤段依靠子堤挡水,危于垒卵。水位仍在继续上涨,在此关键时刻,40万防汛大军日夜紧张的严防死守在堤上。8月16日,长江上游洪峰在宜昌的流量高达63600立方米每秒,在遭遇清江的洪峰后,合成流量将超过70000立方米每秒,沙市水位预报肯定超过45.0米,达到了启用荆江分洪区的水位标准,是否分洪,需要权衡利弊,审时度势。16日下午4时,长委向国家防总汇报了关于荆江分洪运用决策的关键问题:沙市的洪峰水位及其出现时间;超过45.0米的持续时间;超过45.0米的超额洪量;分洪对降低下游水位的影响;预见期内的降雨及其对洪峰的影响等。认为沙市水位不会超过45.30米,超过45.0米的持续时间只有22小时,超额洪量有限(只有2亿立方米),分洪对下游各站最高水位的降低有限,预见期内的降雨不会进一步加大洪峰。后三峡雨带转移,清江降雨也基本停止,重庆以下大型水库采取最大限度的拦蓄措施,终于控制枝城流量为68600立方米每秒。同时荆江大堤也没有发生溃口性险情。根据以上情况,决定严防死守,不运用荆江分洪区。避免了因运用荆江分洪工程而造成分洪区淹没的重大损失。但是,荆江两岸的堤防特别是荆江南岸的堤防承担了很大的风险。8月17日上午9时,沙市最高水位45.22米,洪峰流量53700立方米每秒。随后,缓慢回落,荆江两岸堤防经过紧张的抢护,安全渡汛。
从第6次洪峰进入监利河段至第八次洪峰退出新滩口为第三阶段。主要任务是抢护洪湖、监利的长江干堤。第6次洪峰进入监利河段以后,与洞庭湖水汇合。8月17日监利站水位38.31米,城陵矶(莲花塘)水位35.8米,螺山水位34.95米。洪湖、监利长江干堤防汛形势非常紧张,全线230公里大堤,有近150公里依靠加筑的子堤筑水。重大险情不断发生。如监利的南河口、三支角管涌险情,洪湖的王洲,八八潭,小沙角的管涌险情,青山大脱坡险情,齐家干堤子埂漫溃险情,都是经过千人乃至几千人的抢护才脱险的。经过4万多军民的团结拼搏,共抢护各类险情790处,其中重大险情167处,保住了洪湖、监利的长江干堤的安全,取得了抗洪抢险斗争的重大胜利。
党中央、国务院心系荆江人民,为战胜1998年特大洪水作出了一系列重大部署和决策,并亲临一线,领导荆江两岸军民全力以赴地投入与洪魔的斗争。
7月22日,长江第二次洪峰逼近之际,江泽民总书记打电话明确指出:“务必确保长江大堤安全、确保武汉等城市安全、确保人民生命财产安全。”
8月7日,长江上游出现第四次洪峰,洞庭湖水位持续上涨,防汛形势十分严峻。当晚,江泽民总书记主持政治局常委扩大会议,专题研究了长江抗洪抢险问题,指导湖北抗洪斗争。
8月13日至14日,长江第五次洪峰汹涌过境,江泽民总书记亲临荆江指导抗洪,深入到荆江大堤、洪湖江堤、武汉龙王庙和月亮湾等险段指挥抢险。
8月13日下午5时许,在洪湖长江干堤上,江泽民总书记发出了“坚定信心,决战到底,坚持坚持再坚持,就一定能夺取抗洪抢险斗争的最后胜利”的总动员。
8月16日下午,长江第六次洪峰进入荆江河段,江泽民总书记向参加抗洪抢险的一线解放军指战员发布命令,要求沿江部队全部上堤,死保死守,夺取抗洪抢险的最后胜利。
8月25日,江泽民总书记就迎战长江第七次洪峰发出指示,要求抗洪抢险部队高度警惕,充分准备,全力以赴,军民团结,以洪湖地区为重点,严防死守,坚决夺取长江抗洪决战的胜利。
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长李鹏、国务院总理朱镕基、全国政协主席李瑞环、国务院副总理李岚清、温家宝还先后到我省长江抗洪抢险第一线指导工作。中央军委张万年、迟浩田、于永波等领导同志也分别到我省指挥部队抗洪。
荆州人民永远铭记,是以江泽民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的坚强领导、英明决策、亲切关怀和省委、省政府的直接指挥,指引和激励我们克服重重困难,夺取了这场艰苦卓绝抗洪斗争的全面胜利。江泽民总书记“严防死守”、“三个确保”、“决战决胜”的指示是我们战胜洪水的强大动力。在整个抗洪抢险的斗争中,党中央高度关注灾区群众的生命安全和切身利益,党中央、国务院领导亲临荆江第一线检查指导抗洪。江泽民总书记在荆江抗洪形势最危急的关键时刻,亲赴抗洪抢险第一线,看望、慰问、鼓励广大抗洪军民,指导抗洪抢险斗争。朱镕基总理两次视察荆江防汛抢险工作;李鹏委员长、李瑞环主席和李岚清副总理也先后到荆州视察、慰问抗洪军民;温家宝副总理连续五次到荆州坐阵指挥。国家防总在荆州办公,省委、省政府领导靠前指挥,这是战胜世纪洪水的根本保证。在最困难的时候,五万人民解放军、武警官兵头顶烈日,身挡激流,日斗洪魔,夜卧长堤,舍生忘死,战功卓著;在最险要的地方,共产党员挺身而出,干部群众迎难而上。党员干部、人民军队、群众百姓,这三个英雄的抗洪群体,同心协力,顽强拼搏,他们是力量的象征,胜利的旗帜,他们同呼吸、共患难,生死与共,写下了人类抗洪史上蔚为壮观的新篇章。
七
在击退了1998年的特大洪水之后,党中央、国务院对长江的防洪问题十分重视,当年10月,中央做出了灾后重建、整治江湖、兴修水利的重要部署,加大了防洪工程建设的力度,斥巨资对荆州长江河段堤防工程进行了空前规模的加固整治。国家计委、水利部明确我市长江堤防基本建设工程有5个,即荆江大堤、洪湖监利长江干堤、荆南长江干堤、松滋江堤、南线大堤加固工程,5个项目工程概算总投资55.77亿元(其中隐蔽工程9.6亿元由长江委负责实施)。此外,荆南四河堤防一期加固工程正在报批立项,初步设计概算总投资14.38亿元。
1999年,继1998年长江流域性特大洪水之后长江中游又发生了一次严重的区域性特大洪水,这是一次与1998年相连的“姊妹水”。荆江干流水位全线超1954年,创下了仅次于1998年的历史第二高洪水位,其中,长江沙市站水位达44、74米,监利站水位达38、30米。同时,由于降雨集中,全市农田大面积受渍,我市遭受了外洪内涝的双重夹击。在湖北省委、省政府和省防汛抗旱指挥部的正确指挥下,荆州市委、市政府、市防汛抗旱指挥部坚强领导,统一部署,精心组织,严密防范,科学调度,坚持有汛防汛、有捞排涝、有旱抗旱,大力弘扬抗洪精神,先后战胜了长江四次洪峰的袭击,在长江洪水位和1998年特大洪水相当的情况下,取得了不倒一堤、不溃一坝、不损一闸站,不失一重要民垸的辉煌战绩,切实做到了抗洪保安全、抗灾守丰收,夺取了防汛斗争的全面胜利。
1999“姊妹水”再现荆江河段,由于1998年汛后,加大了对堤防整险加固的力度,一冬一春共完成土石方7000万立方米,改善了堤防的抗洪能力,与1998年相比,总的讲抗洪没有那么紧张、抢险没有那么艰难、形势没有那么严峻。具体表现在“四少”上:一是抢筑子堤比去年少。去年全市支民堤共抢筑子堤823公里,完成土方285万立方米,其中长江干堤抢筑子堤267公里,东荆河堤29公里,重点是监利、洪湖两县市。今年两县市第三次洪峰水位与去年最高水位接近,比去年同期水位高,但除穿堤建筑物和渡口通道处做了经济堤,新堤城区堤段抢筑子堤4.7公里处,其他干堤均未抢筑子堤。二是险情总数比去年少。去年截止8月2日全市干支堤共出险929处,其中重点险情346处。今年共出险556处,其中重点险情154处,约为去年的1/3。洪湖、监利长江干堤去年同期共出险396处,今年为133处,同期重点险情去年为116处(洪湖104处、监利12处),今年为15处(洪湖11处、监利4处),约为去年的1/8。今年两县市干堤出现管涌险情11处,直径均小于5厘米,出险多在距脚200米以外。而去年管涌直径一般都在10厘米以上,最大直径达1.8米,距堤脚多在200米以内,严重危及堤身安全。去年汛期发生24处溃口性险情的堤段,通过整险加固,今年安然无恙。三是消耗物料比去年少。去年抗洪抢险消耗砂石料29万立方米、编织袋1.1亿条,而今年分别消耗8万立方米、3000万条。四是投入的防汛劳力比去年少。1998年高峰期共投入防汛干部1.8万人,劳力为41万人,部队兵力5.4万人。而今年投入的干部1.2万人,劳力为26.8万人,部队兵力0.626万人。
1999年防汛抗洪斗争的胜利,堤防建设整险加固工作的落实功不可没。1998年大水后,党中央、国务院提出了“封山植树、退耕还林、平垸行洪、退田还湖、以工代赈、移民建镇、加固干堤、疏浚河湖”的伟大战略决策,实施积极的财政政策,大幅度增加了对以堤防工程为重点的防洪工程投入,对长江干堤进行了大规模的除险加固。
1998年大水后,党中央、国务院高度重视防洪工程建设,对长江防洪工程建设做出了一系列重要指示,进一步明确了长江防洪工程建设的目标和总体部署。荆州市根据国家对水利堤防建设的指导原则和省委、省政府的总体部署,针对荆州在1998抗洪中堤防工程所暴露的主要问题和薄弱环节,开展了大规模的堤防建设,共完成堤防建设土方7851万方立米,石方125万立方米。堤防加固施工长度达到904公里,重点是对去年靠子堤挡水513公里干支堤进行了加高培厚。对2042处险情和83处重点岸崩险工进行了整治。监利、洪湖长江干堤建设其工程量和投资额皆是平常年景10倍之多。去冬今春的水利堤防建设可以说“五个前所未有”,具体是:一是国家投入之多前所未有(其中包括移民建镇资金);二是堤防建设工程量之大前所未有。全市堤防建设土方量达8170万立方米,特别是监利、洪湖长江干堤共完成堤防整险加固土方达5454万立方米,其中监利完成的工程量约为一般年份的14倍,洪湖完成的工程量约为一般年份的10倍;三是施工方式和施工管理前所未有。去冬今春的水利堤防建设管理进行了彻底改革,完成了传统建设模式向现代施工建设管理模式的转变,改箢箕加扁担为主为以机械为主进行施工;改以行政管理为主为以适应市场经济管理,全面推行水利堤防建设“五制”为主;四是施工质量之好前所未有。全市水利建设以堤防为重点,以质量为核心,无论是各级水利质量监理部门的实测数据(抽样合格率达80%以上)、还是与历年堤防建设的实际比较,水利堤防建设质量都是历年来最好的;五是堤防建设大量运用新材料、新技术、新工艺,科技含量之高前所未有。如监利长江干堤黄公垸段堤顶路面采用HAS固化剂代替水泥、西湖长江干堤采用接力泵吹填,部分堤基处理(约12公里)采取高喷灌浆、垂直铺塑、超薄防渗墙等。
1999年7月,正当荆江堤防建设施工达到高潮的时候,朱镕基总理亲赴荆州实地检查长江大堤工程建设质量,并召集长江沿线各省市负责人研究长江大堤建设质量问题。在洪湖长江干堤上,朱总理对堤防建设工地仔细察看,并反复叮嘱大家,堤防建设是涉及到人民生命财产安全、涉及子孙后代的大事,千万不能搞“豆腐渣工程”。朱总理站在巍巍江堤上,望着大堤内总理对在场的干部群众殷切嘱咐:“长江大堤关系千百万人的生命财产安全,荆江大堤无小事,整险加固工程不能有丝毫马虎。”滚滚长江东逝水,巍巍江堤铸丰碑。荆州长江堤防工程的建设在老百姓的心中铸就了两座巍巍历史丰碑,一座是降伏洪魔、防洪保安的有形丰碑,一座是凝聚党心、激励民心的无形丰碑。这两座丰碑闪耀着“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的光芒,必将激励我们进一步推动今后的长江堤防建设工作。
1998年长江大水之后的5年来,荆州市按照“灾后重建大投入,治水思路大调整、建管机制大转变”的总体要求,面对工程任务重、时间紧、要求高、难度大的实际,高度统一思想,全力组织动员,大力推行项目法人制、招标投标制、建设监理制和合同管理制,强化质量监督,严格资金管理,注重协调服务,保证了水利建设工程的顺利实施。1998年以来,全市共完成水利防洪工程建设总投资近50亿元,完成土方1.6亿立方米、石方295万立方米,整治加固堤段900余公里。仅1998年以来全市完成的堤防工程量即超过了过去10年的总和。五十余年度汛难,大干四年换新颜。堪称“中华第一堤”的荆州大堤不仅成为一道坚固的防洪屏障,而且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荆州这一昔日的洪水走廊正在成为一片繁荣、安全、文明、祥和的投资热土。
海宴国清,方能国泰民安。如今,荆州长江干堤“一堤两路,两林护堤”的水上长城已初步显现,它既是一道迷人的风景线,又是一处孕育着勃勃生机的堤防经济带。我们有理由相信,长江堤防建设的伟大意义和深远影响必将随着历史的推进而日益显现。
回顾荆江防汛抗洪的历史,就是中国共产党领导荆江人民同洪水搏斗并取得胜利的历史。党领导荆州人民与洪水进行了英勇而艰巨的斗争,业绩之辉煌是史无前例的。
荆江的防汛抗洪斗争历史证明:只有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人民政府,才能在严重的洪涝灾害面前,领导人民战胜一次又一次洪水灾害,力挽狂澜,取得一次又一次的胜利,实现国家富强、民族振兴和人民幸福。
荆江的防汛抗洪斗争历史证明:一个视人民利益有千钧重的政党,她在人民群众心中就重千钧;一个坚持“三个代表”重要思想,深怀爱民之心,恪守为民之责,善谋富民之策,多办利民之事的政党,她就永远是亿万人民群众拥戴的领导核心。
荆江的防汛抗洪斗争历史证明: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历史的真正动力,人民是我们事业发展取之不尽的力量源泉。
荆江的防汛抗洪斗争历史证明:我国的社会主义制度具有巨大的优越性,能够集中力量办大事,动员和组织全国人民不断创造伟大的业绩。
三峡工程将于2009年建成,到那时,荆江的防洪标准便可以提高到百年一遇的水平,遇到1870年那样的特大洪水也有了可靠的对策,可以避免两湖平原出现毁灭性的灾害,从此,两湖平原将进入一个崭新的历史时期。追溯过去,展望未来。我们深信,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荆江两岸人民千百年来梦寐以求的根治荆江水患、开发长江水利的伟大理想一定会实现,也一定能够实现。